人生的记忆,其实可以用城市的变化来勾勒。当你看到老的建筑,时时地被新的高楼大厦所替代,那就是年轮。怀着不同的情结,你会发现,原来的一方山水再变化,也释不去你对老街、老景、老事的情怀,留下一串串或开心或失落的记忆,而那无数的记忆组成并汇集在一起,聚成了今天的人生。 前几天,我和父亲、儿子一道去市场买菜,十岁的儿子指着前面高楼:“爷爷你看,楼顶上出太阳了。”父亲看看楼顶,对儿子说:“小子,你爸爸小时候就出生在这几栋楼中间的那栋平房里,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天天吵着我要看日出,都是都我带你爸爸到码头看呢。” 父亲的一番话,勾起我对乡情三十多年前的记忆,那时偌大的横港却只有一座码头广场和侯船厅,父亲那一辈码头工人都住在一栋栋平房里,我小时候,每日在家里都能听到长江行船的汽笛声,还有母亲生焦炭炉子滋滋声。那时的横港,东部沟渠纵横、芦苇丛生,因此临江的长江村的居民几乎人人会织网捕鱼。不过,现在横港居民居住的湖滨花园一带,昔日却是一片类似滩涂的不规则长江破圩遗留河沟,河沟里年年野生着茂盛的芦苇、蒲草及杂草,水里也野生着鱼鳖虾蟹等物,各种水鸟在这里叽叽喳喳此起彼伏地叫着。 我从牙牙学语起,就跟在码头工人父亲跑前跑后,不时跑到长江边钓鱼,一会儿我们就钓到许多鱼。晚上,我准能吃到母亲烧的江鱼。七几年的横港那时只有一条街道,沿马路一排平房到二基站,离街道右边300米两层楼房是港口俱乐部,街道左边200米平房是横港粮站,副食品店。房子除了破旧外,每年,一到梅雨季节,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我整日穿着父亲码头上发的黄胶鞋,一走在沙路就咔咔的响。长大后,我到合肥求学,对居住的港口还是十分眷恋, 记得1995年铜陵长江公路大桥通车,正赶上放假,当时我激动、喜悦的心情难以言表。清晨,我邀约了三个好友,当江面露出第一轮朝霞,我们从横港车站出发,用了四十几分钟,我们就到了铜陵长江公路大桥桥头,“一桥飞跨南北,天壑变通途。”在朝霞映照下,桥映水,水映桥,景色十分壮观,但我们用一个小时走完大桥路程,躺倒在江北绿树成荫的桥头堡沙滩上,那种惬意和快乐心情直到今天都让我记忆尤新。时光如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今日横港过去灰蒙蒙的平房、简易的小码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江边货运码头林立、大小码头几十座,整日江面汽笛鸣叫、白 帆点点,昔日老俱乐部畔,建起了十三层港城大厦迤逦屹立在横港街道中心,成为横港标志性的建筑。昔日孩子乐园的东山头,今日不但楼群纵横,人口已有近万人,红花绿草般美丽的横港新城见证历史,曲径通幽居住环境令人遐思。合铜黄高速、沿江高速从大桥横穿而过,沿新路在一排排路灯照耀下一直到西湖立交桥,今日,横港成为四通八达的港区,成为山城铜陵水路、陆路对外的窗口,清晨,在洒满阳光的江面一艘艘货轮鸣着汽笛声、从八百里皖江第一桥——铜陵公路大桥驶过。现在的工贸港口——横港早已融入了变化山城的一部分,她仿佛像一位美丽少女明眸皓齿屹立在南部城区,褪去昔日衣裳,换上了时尚亮丽的外装,让人顿觉耳目一新。随着横港棚户区改造结束,那片长满芦苇、蒲草和野生鱼虾的地方,已耸立起座座高入云天的湖滨居民楼,周围修竹翠柏环绕、芳草茵茵,码头,万吨集装箱码头日夜机器轰鸣,5000吨、1万吨货轮灯光映照江面,仿佛长虹落九天,一座座崭新的湖滨花园楼房高楼林立,街道纵横,万吨集装箱码头日夜灯火明亮,车水马龙。不时有外籍轮船停靠在集装箱码头上,老外一句句“ok"的外语和魁梧的身材成为现代化港口码头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作者:陈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