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关往事何处寻 爱恨情仇随沧桑
——走进那段悲壮坎坷的家族历史
长江自古是水路交通天然大动脉。我的祖籍枞阳县境濒临长江北岸,控扼长江岸线70多公里,东联南京、上海,西接安庆、九江、武汉等重要城市,境内白荡湖、陈瑶湖、菜籽湖等众多通江湖泊星罗棋布,自古就是鱼米之乡,军事重地。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这里曾是革命的摇篮,星星之火成燎燃之势,演绎了无数歌泣悲壮的故事。
在那烟波皓淼、白浪翻滚的白荡湖北岸,我爷爷奶奶家祖祖辈辈生息在此,受清澈湖水滋养,闻稻花鱼米之香。
爷爷奶奶家所在的庄子,名叫 “竹窠”,隶属现在的金社镇(乡)。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庄名。窠,字典上解释为动物的巣穴。但庄上一位有学识的长辈解释说,窠还用作“人们安居和聚会的场所”,如辛弃疾诗有“抛却山中诗酒窠”,“竹窠”,就是指竹林深处。据庄上的老人回忆,在他们小时候,庄上及周边都是茂密的竹林,庄西南方向有一道山岭叫“喊气岭”,意思是山道难行,过山岭定要流些汗、喘口气。庄子东北方向旁延不足五百米处,有一座山名叫“笃山”,山不大,方圆不过三四公里,山不高,海拨也就一百多米,但山如孤岛,直插白荡湖边一望无际的千亩良田之中,孤傲孑孓。站在庄子的高处,远远近近,山水湖田,春华秋实,就在庄民抬望眼间。
我们家族的那段往事,就如那村庄名字神秘而难以追说,亦如这浩荡的白荡湖水般绵长传奇。
第一篇 曾祖父被国民党杀害
我的曾祖父,名叫杨继良,出生年月不详,于1943年被国民党杀害于庐江县城。我父亲说,他小时候见过家中唯一一张曾祖父的黑白照片,曾祖父个头不高,面容清瘦,身穿黑色长衫马褂。可惜家中几经变迁,又因保管不善,照片丢失,曾祖父的模样只能定格在父亲的脑海中了。听长辈们说,我的曾祖父教士为生,功夫了得,有传说中的功夫响骨。什么是教士?就是教人武术的,以此谋生。
我的祖父生前曾对我们说,曾祖父是在1943年10月,被当时驻守安徽省庐江县城的国民党军“广西佬”抓捕入狱,随后杀害。其实这些我的祖父也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是在他能记事时曾祖母告诉他的,因为曾祖父被害时,祖父才三个月大一点。从此,曾祖母带着襁褓中的婴儿,历尽磨难,母子相依为命。
父亲说,在他小时候,我曾祖母常对他讲那段苦难的岁月。那时,经常夜深人静时,忽然枪声大作,村民百姓慌乱中拖家带口出逃避难。曾祖母那一辈人称之为“跑反”。许多人在“跑反”中丢命或走散,从此家庭弄得妻离子散。
在1943年前后,国民党驻守庐江县城的“广西佬”经常下乡清剿搜查新四军和地方游击队员。“广西佬”凶狠无比,逮着蛇鼠都敢杀着吃,常常吃得满脸浮肿。当年10月的一天,天空清朗,午后的阳光透过门前那棵高耸茂密的枣树,洒满庭院。经常在外闯荡的曾祖父难得忙中偷闲,宅在家陪伴妻子,逗弄儿子,享受着这秋阳的和煦清爽,沉醉于天伦之乐。原本约定与来家里商量事情的几个人一起出门,却又临时决定不走了。就在曾祖父刚刚送走来家商量事情的那几个人之后不一会,“广西佬”突然闯进村子搜查。曾祖父在家来不及撤离,便就近躲藏在家屋后的一条大沟中。“广西佬”搜查扑空,准备撤走。这时,同村有一晚一辈同姓族人竟然点水努嘴示意。曾祖父因此被捕,随后被关押在庐江县城,几天后便被枪杀。曾祖母大字不识一个,没见过世面,经不起反复搜查带来的惊吓,刚开始将曾祖父藏在家中的据说是中国共产党党证等能证明身份的资料四处转移藏匿,最后干脆一把火烧掉了事。曾祖母曾对我的父亲说,一次,面对“广西佬”的突然搜查,她急中生智,抓起曾祖父留下的资料,塞进了灶间的柴火堆里,才躲过了一劫。
针对我家长辈们所讲的这段家史,有人提出疑议,说关于党证的叙述不真实,或者说不准确,因为中国共产党从来没有党证这样的东西,只有党员缴费证,简称党费证。
那么我曾祖母所说的党证到底是什么?父亲说他不知道,我也十分好奇。我通过查阅资料,还真发现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共产党党证。党证封面上方有“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字样,呈横向弧形排列,封面正中从上到下竖排有“中国共产党党证”字样(如下图)。但这是不是我曾祖母所说的党证,我无法考证。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共产党党证
据《庐江县志》记载——
民国31年,国民党陆军一七六师五二八团(团长周雄)驻庐江,前后约6年时间。
这个时期,还有保安一团、二团、四团、七团及第二、第八挺进队等杂牌部队(其中保安二团驻庐江时间9年)先后驻庐江,配合其主力,“围剿”皖江抗日根据地。
民国27年5月至民国32年6月,日军曾十多次轰炸庐江城,洗劫东汤池,血洗上东湾。日军在盛家桥组织维持会,开办“慰安所”,毁民房140余间筑工事烧杀淫掳,杀害无辜群众30多人。
民国30年5月至34年9月(1941年5月至1945年9月),新四军七师在巢县、无为、庐江地区和巢湖流域坚持抗日斗争。
据《枞阳县志》记载——
抗战期间,新四军和枞阳地方党组织在枞阳地区创建了两块抗日游击根据地,即桐东抗日根据地、桐南抗日根据地。
在枞阳的新四军及中共地方党组织和游击队,积极主动寻找作战机会,屡次袭击枞阳境内的日伪军,镇压汉奸,对境内日伪军形成重大威胁。
1939年底,国民党开始破坏国共合作局面,制造反共磨擦,转向对皖江地
区共产党和新四军的扼制与进攻,活动在枞阳的新四军和中共地方党领导下的游
击队,不得不消耗很大一部分精力,来反击县境内及周边国民党顽军制造的反共磨擦。
从上述庐江、枞阳两地县志内容我们可以看出,当时活动在枞阳及庐江县域内主要有三股势力,国民党顽军、日伪军、新四军和共产党组织及游击队。
《庐江县志》记载的国民党一七六师,即国民革命军四十八军一七六师,是一支抗战期间活跃在大别山地区的部队,它隶属于桂系。这印证了我家长辈们说的“广西佬”应该就是这支国民党顽军,我曾祖父就是死于他们之手。
我查阅《枞阳县志》还了解到,几乎就在我曾祖父遇害的同期,在金社及相邻的白湖、横埠等乡,国民党桂系顽军相继捕杀了多名新四军及地下组织成员。1943年8月23日,在白湖乡饶家大院因叛徒告密抓捕杀害了陈润梧、陈雪梧等8名新四军及共党地下组织成员。1943年10月,在相邻的横埠乡谋道村钱家庄,新四军七师二营一连指战员大多牺牲,其中战士祖居躲藏在一居民家因暴露也遭杀害。
从地方政府县志,我无法找出曾祖父曾参与地方组织活动的明确记载或线索。于是我另辟路径,我想,如果我能找到老家杨氏家谱或族谱的话,也许一切豁然开朗。于是,我在父亲的带领下,开始寻找老家杨氏家谱或族谱的行动。但遗憾的是,我们通过各种方式与老家相关人员联系后发现,本村杨氏家谱在文革中被当作“四旧”收缴烧毁了,以后多年也一直没有组织修谱活动。
第二篇 曾祖父的组织在哪里
曾祖父死后,以前隔三差五来家议事的那些神秘人物全都消失不见了。曾祖母母子相依为命,生活日渐危艰。曾祖父在世的时候,曾祖母从不过问他的事,来家里的那些人姓甚名谁,几乎不知,只从他们议事时隐约听到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们在做大事,他们还经常在“孙家畈”“白云岩”“王家套”等地方活动。万般无奈,曾祖母带着祖父去这些地方寻找过曾祖父曾参加的组织,但一次次都无功而返,过去曾来家里找曾祖父议事的人一个也没见着。但在白云岩,曾祖母见到了一个人,这人也曾来过家里。这人一眼便认出了祖父,说“这是杨继良的孩子,长得太像了”。但遗憾的是,这人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已经精神失常。还有一个人,曾祖母知道他的名字,此人与曾祖父很熟悉,常来家里,他名叫“吴中亚”(谐音,准确是什么,曾祖母不知道),好象家住在“孙家畈”一带,但此人已先于曾祖父被人杀害。曾祖母寻找组织的事也由此不了了之。
我查阅《安徽省革命遗址通览》(第十四册)发现——
吴中亚(1912-1941),出生于白梅乡一个开明乡绅之家。受进步思想影响,他和吴中洲、吴中辉(北京卫戌区前政委)兄弟三人先后走上革命道路。吴中亚早年就读于浮山中学,他16岁参加革命,18岁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学毕业后,吴中亚受党组织的派遣,回到家乡孙畈小学教书并从事地下革命活动。1938年4月,中共桐城特支成立后,通过当时倾向抗日的国民党桐城县党部做工作,组织了一支以中、小学教员和中学生为基础的抗日武装桐城学兵队,吴中亚即是其中一员。同年8月,学兵队与新四军四支队取得联系,吴中亚参加了改编地方土顽武装,镇压桐东匪首,捕杀地方恶霸、收缴日伪枪械等一系列革命活动。吴中亚不但足智多谋,而且身手不凡。据说他在袭击岗哨敌人时,从不用刀枪,全凭徒手硬功。1940年7月,吴中亚参加了新四军三支队挺进团,任第二大队六连指导员。1941年2月,在反击日伪“扫荡”桐东抗日根据地的战斗中,吴中亚壮烈牺牲,时年29岁。
据以上资料,如果曾祖父与吴中亚有交往,我可以合理地作出以下推断:
其一,曾祖父如果参加中共地下组织活动,那参加组织的时间应该在1940年以前,因为吴中亚在1941年2月牺牲。
其二,曾祖父受其影响,参加中共地下组织极有可能,也比较合理。因为,首先,曾祖父是武术教士,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上述史志记载吴中亚也身手不凡,他们有着相互交往影响的基础;发展利用当地有名望的进步人士参加活动正是当时中共的一项重要工作。其次,两人的家距离很近,“孙家畈”离曾祖父家也不过七八里地,两人有着交往的可能。
但这终归是推测,我无法找到他们有过交往的历史明证。
新中国成立后,我的祖父及他的堂兄弟们也为此事作出过努力,向政府有关部门反映过。但得到的答复是,经过调查,我的曾祖父确实被国民党所杀害,但没人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中共党组织成员。据说,当年任安徽省委书记的黄璜曾说: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对此人的身份关系他无法证明。
黄璜,1933年生,1946年参加革命工作。黄璜与曾祖父工作没有交集,对曾祖父的事,即使知道一点,也一定是听别人说过。这个别人是谁?这是追寻曾祖父当年足迹的关键。遗憾的是,我的父辈及祖父辈都是一介平民,凭他们的能力,无法完成这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
查阅相关资料,在故纸堆中寻找蛛丝马迹,结合当时的历史现状,我认为,当年我的曾祖母联系不上曾祖父的组织可能有如下原因——
其一,当时处于“白色恐怖”之中,国民党制造反共摩察,大势捕杀共产党和地方游击人员。为保存实力,迎合斗争形势,共产党组织不宜公开与人接触联系。这可能是曾祖母无法找到党组织的主要原因。这也应该是曾祖父被抓被害的一个因素。“白色恐怖”时期,党的群众基础不牢,地下活动更不为人所知,无法赢得群众的支持理解,少数组织成员因为个人恩怨反为人所害。曾祖父被人点水出卖就是典型。
其二,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曾祖父加入组织时知道的人比较少,这些人在历次斗争活动中牺牲了,或由于其他原因无法联系上。
其三,能证明曾祖父身份的党证被毁。涉及政治身份的认定,政治敏感性强,有关部门把关很严格,需要有明确的证明材料或政治牢靠的证人。
斗转星移,转眼七十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当年与曾祖父或有关联的人和事因离我们渐行渐远而无法考证,我们更无法追寻曾祖父当年的足迹。历史真相我们无法完全还原,但我们至少能确信以下几点:
其一,国民党视曾祖父为敌人,或者是想要强迫曾祖父做什么,又或者是曾祖父做了什么对国民党有大害的事。要不然,国民党为什么要抓捕他呢?
其二,曾祖父可能不为国民党的威逼利诱所动,并可能进行了殊死反抗。要不然,国民党为什么要杀害他呢?
其三,曾祖父宁愿一死也不做对不起别人、对不起组织(如果他有)的事。
从被抓捕到被杀害,我仿佛看到了曾祖父视死如归桀骜不驯的无畏形象。我豁然领悟,这是一个有信仰的人的内心使然!
第三篇 贫困亦“富农” 古籍当柴火
新中国建立后,中国农村掀起土地改革运动。1950年6月3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颁布,根据中央人民政府《关于划分农村阶级成分的决定》精神,我国开始了全国范围的农村阶级成分的划分。即根据当时中国的土改现状和需要,将农村阶级划分成了地主、富农、中农、贫农。中农又分上中农、中农和下中农。
曾祖母家在曾祖父还在世的时候,置有田产和家产,生活还算宽裕。曾祖父走后,天塌了,还赶上土改,田产的绝大部分被政府没收分给了农户,家还多次被生产大队的小头头们打着政府的旗号查抄,在他们的认知范围,稍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许多都被他们中饱私馕。曾祖母家一贫如洗却被政府划分为“富农”。
柔弱坚强的曾祖母从此带着祖父自食其力,他们凭借自己的双手辛勤劳作,日子过得清苦倒也恬淡安逸。
转眼到了“文革”,曾祖母家再遭磨难,带着红袖章的红卫兵动不动就上门查抄,搞批斗,“破四旧”。
此时,祖父已成家立业,家贫如洗,但还有大量没被人看上眼的书籍。为了防止这些有幸留存的大量线装古籍也被毁,祖父连续几个夜晚,偷偷将书籍封装十几麻袋挑送至自己的岳母,即我的曾外祖母——一地道的贫农户家。祖父以为这下应该很安全了。没曾想,他的大字不识的岳母,在那个经济溃乏的年代,为了节省开支,拿这些书当柴火用来烧饭烧菜。据说,烧火用了好多天。祖父最后的努力最终还是白费,这些书就这样被付之一炬。
第四篇 一笑泯恩仇 平淡待人事
我不知道当年曾祖母对向国民党“广西佬”点水努嘴示意的同村族人有着怎样的仇恨。我也不知道随着祖父的长大成长,仇恨的种子是否也在他的心灵中发芽生根。但我从父亲的言谈中得知,曾祖母虽然日子过得艰难,但为人随和,从未与同村族人发生过争执,对于别人的接济帮助,自己牢记,并教育孩子也要牢记心中,将来有机会要涌泉相报。
尽管日子艰难,祖父仍然读了两年的小学。祖父天资灵敏聪惠,勤奋好学。小时候,村里人家有要记账写信什么的,祖父乐意帮忙。祖父尽管只读了初小,但文笔书写雕刻都很好,村里隔三差五,总有人找他雕刻印章,篆体、正楷、宋体等各种各样,都是免费的。祖父喜爱读书,还通音律,繁忙劳作之余,家中大量的线装古书,被他看个遍,他还常自己动手制作竹笛、二胡。制作二胡时,弄不到足够大的蛇皮,他就利用黑鱼皮。鱼米之乡,足够大的黑鱼,他能很轻易抓到。长大成人后,祖父因为有点文化,便被生产队选为队里的会计保管员。
据父亲描述,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没看到祖父及曾祖母与同村的那家族人有什么隔阂。每年春节年初一,村里的传统,孩子们要到各家各户上门给年长辈长的拜年,父亲兄弟仨当然不能例外。拜年回来之后,曾祖母及祖父会把父亲兄弟仨叫到跟前,询问村里每户家是否都去了,不能漏掉一户,以免失礼。也许是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曾祖母以平淡豁达的心态,待人接物,教育后人。如今,他们的后人,生活在不同城市,健康快乐。曾祖母及曾祖父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
祖父在世时常跟我们说:人生难免有跌宕起伏、瞬息祸福,关键是我们要心怀大爱,积极平淡看待。上辈子人苦难的经历应该成为后辈们的精神财富,是后辈们精彩生活的精神滋养。
我的曾祖父曾祖母的故事已烙在我的心中,就如这和煦秋日我上学途中的晨光微露,不经意间给我灵感和清新。我想,这会成为我今后的学习成长过程中精神支持。
结语
我们家关于曾祖父曾祖母的历史,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及新中国成立后家乡热土上演绎的无数歌泣悲壮故事的一个小小的篇章,它可能因散落在荒芜的乡野,又缺少光芒和色彩,湮没在浩澣的历史鸿篇中,从未被人关注。
尽管只能面对历史的影子,我们却有信心一点点逼近历史的真实。这种信心来自于虔诚的态度和正确的方法。这种态度不仅是从陈寅恪先生的“同情之理解”到 “理解之同情”,更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其方法便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卡尔.贝克尔曾说“人人都是自已的历史学家”。当我们意识到历史并非遥不可及时,历史才回归到自己的本位。对普通人而言,最需要了解的不是遥远的宏大历史,而是带给自己生命的涓涓细流;最需铭记的也非往圣先贤,而是一个个赋于其生命、塑造其人格的普通人,即我们的祖辈父辈。他们可能寂寂无名,无人喝彩。也许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留意他们的存在,会停下脚步倾听他们的故事。但作为后代,我们有责任和义务梳理祖父辈们的生活轨迹,了解大历史情境中的小体历史。追寻自我生命的源头,应是每个人的不懈追求!
因此,我总是带着一种好奇、虔诚、敬畏的复杂情感,默默地走进我的曾祖辈经历过的那段历史,潜心前行。对待那些已载入史册的英雄人物,我们牢记、敬仰、缅怀!对他们的英雄事迹,每一次的重温,都是对灵魂的洗礼,能量的积蓄。对那些无名的,或不为人知的悲壮故事,我们心存敬畏,以一种积极温情的态度、史学探究的精神去关注解读。
附录
借用《走出历史的烟尘》序言中的一段句话,“当想象遭遇现实,克制自己的想象,建立作为倾听者的零度情感状态才是基本职业伦理。这不是拒绝对讲述者的情感关切,而是警惕来自自身想象的偏见。”该书作者采访时所秉持的态度,可以说也是我写这篇文章的基本态度。
初次看到大赛选题,我是兴奋的,因为这是我内心沉积已久的话题,我感觉我一定能写好这篇历史故事。
写作过程中,我是担心的,因为我发现,我无法做到以一个“中立者”的身份客观冷静地去叙述我的家族往事,我总是游离在情感的边缘而可能有所偏爱,因此稿件反反复复经历了“推倒重来”的过程。在此感谢我的指导老师,是她反复提醒纠偏帮助指导,才让我始终保持“零度情感状态”去写作。
成稿时,我的心情是敞亮的。虽然我无法追寻曾祖父的历史,但一路循迹走来,我似乎更多地理解了那段苦难的岁月,也似乎明白了一个有信仰的人在那个时代的毅然决然的选择。
写完这篇故事,我感觉自己经受了一次灵魂的洗礼,身心愉悦,仿佛行走在阳春三月,一路惠风和畅。
指导老师 杨莲
参考文献
《枞阳县志》 主编疏获 黄山书社 1998年版
《庐江县志》 总编孙业余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1993年版
《安徽省革命遗址通览》(安庆卷) 主编徐舒媛 中共党史出版社 2015年版
《中国国家历史》 主编刘军 人民出版社 2015年版
《中国历史的教训》 习骅著 中国方正出版社和中信出版 2015年版
《安徽历史》 主编沈葵 安徽文艺出版社 2011年7月版
《走出历史的烟尘》 李菁著 东方出版社 2014年版 |